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磕cp专用

【佣画】触手可及

  又名,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恋爱喜剧(雾)我流佣画,进行了一些时间操作。

奈布视角:《遥不可及》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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虫鸣阵阵,微风徐徐,天边慢慢泛起一点黎明的微亮。

艾格眼睫微动半梦半醒,裹着被子翻了个身,下意识往身侧摸去。

身侧空无一物,艾格也没太在意,按了按发涨疼痛的太阳穴,晃悠着起来倒了杯水,又晃悠回床上。

艾格扯了扯被子,霸占一整张床,真好,他都多久没一个人睡了,没人抢走一半的床真爽。

昨晚圣诞夜多喝了两杯,黛米的新品口味很好,但宿醉也是真的不好受,艾格迫切的想多睡一会,至于萨贝达,估计醉倒在哪了吧,也许被送回他自己的房间了。

艾格胡思乱想着,思绪越来越模糊,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。

窗外蓝天白云,阳光暖洋洋的,天气很好。

回笼过后精神好了很多,虽然脑仁还有点抽着疼,艾格冲了个澡,换了件衣服出门了。

在餐厅用完午餐后,艾格打算去奈布房间里看一眼,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在前面走着的萨贝达。

真可惜,还以为他醉的起不了床呢,痛失一次嘲笑对方的机会,艾格叹惋着加快脚步跟了上去。

奈布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,余光扫了一眼顿住了,快速偏过头:“……瓦尔登?”

“早啊,萨贝达。”虽然已经是中午了。

艾格打了个哈欠,还是有点头昏脑涨,下次绝对不能再贪杯了,都怪奈布挑衅他,不然他哪会喝那么多。

奈布呆滞了两秒,嘴合了又张,张了又合,半句话都没说出来。

艾格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榭寄生没有了:“撤掉了吗?这么快。”按理说应该会留一个星期的。

“啥?”奈布没听懂,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。

艾格脚步轻飘飘的,看到奈布步履平稳就不爽,稍微往奈布那靠了些,抱怨了句:“头好疼。”

奈布半个身子都僵硬了,一卡一卡地看了眼艾格,悄悄掐了自己一把——没在做梦啊。

奈布停了下来,艾格跟着停下了,抛去一个疑问的眼神。

奈布深呼吸,抬手蹭开艾格的额发,手背搭上额头,也不烫啊。

意料之外的是,艾格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大肆责骂,只是一眨不眨的瞪着他,奈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手指蜷缩了一下,收了回去。

“怎么了?”艾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“就是酒喝多了,真难受啊,再也不想尝宿醉的滋味了。”

“……原来是喝醉了。”奈布表情一言难尽“我还以为你失心疯了。”

“找事儿啊?”艾格白了奈布一眼,拉着人继续往前走。

奈布愣愣地被拽着走了两步,猛得抽回手:“瓦尔登!”

“干嘛?”艾格皱眉“你怎么奇奇怪怪的。”

奈布语塞,到底是谁奇怪啊?

艾格眯了眯眼,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,戒备和隔阂横在两人之间,他没法做到忽视它。

艾格沉凝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
“我还想问你没事吧?”奈布咬牙切齿“发什么疯,莫名其妙的,有病治病瓦尔登。”

艾格拧着眉:“神经病,我什么时候又惹到你了?”

“你——”奈布气结。

“能不能待会再吵。”艾格叹气“真的头疼萨贝达,难受,就先不奉陪了,但这不代表我让步了。”

奈布只觉得眼前和谐一片的景象惊悚荒谬,怎么过了一个晚上艾格变得这么……了?他到底喝了什么?什么酒有这种威力?

仿佛有闪电从天灵盖噼里啪啦的劈下,奈布整个人都木了,面无表情的看着艾格。

艾格注视着奈布:“到底怎么了,酒还没醒?不能喝就别逞能。”

奈布想问醒什么酒,但喉咙发不出声音。总感觉和瓦尔登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,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“等等,等等。”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,奈布按住艾格肩膀,艰难地说“你仔细看看我是谁?”

男人抿着薄削的唇,锐利的眸子严肃地盯着他,冷厉的语气里还有点微不可查的无力。

还真的是,很有杀伤力。

艾格压住心底悸动,抿了抿唇,不动声色地打量异常的奈布:“萨贝达。”

“你还知道我是谁啊。”奈布脸色不太好看“那这是在做什么?你……瓦尔登,你在干什么?你发生什么变故了吗。”

艾格目光沉了沉:“有话直说。”

奈布气笑了:“直说什么?我一头雾水,要解释也该你来解释吧?”

奈布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有点近了,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放开手,往后一步拉开距离。

奈布手握拳抵住唇咳了一声:“你吃错什么药了?真的很莫名其妙,这简直,就像我们是朋友一样。”

“朋友,我们怎么可能是朋友?”

“你也知道啊,那这是在干嘛?”奈布暴躁地说。

艾格烦躁地啧了一声,抬手扯着奈布脸侧的兜帽,向前轻轻碰了碰那抿起的唇角。

奈布瞪大了眼睛,瞳孔颤动,过了一段时间才找回呼吸,嘴上残留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。

奈布用力推开了艾格,满脸恼怒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怒气冲冲地质问艾格:“你干什么?!”

“……你怎么一副被轻薄了的样子?”

“……”奈布不想说话了,抬着手背遮住一半的脸,又恼怒又发懵,缓不过神。

看着奈布不正常的怒意,艾格问:“你在生什么气?”

奈布咬牙切齿:“你在说什么废话瓦尔登?倘若我这样对待你,恐怕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吧。”

艾格顿住了,表情变化莫测,伸手抓住了惊疑不定的萨贝达。

“你还想干什么?!”奈布惊怒。

“去确认一件事。”

奈布偷瞟着拽着他走的艾格,那个画家面色阴沉眼神冷厉,不知又发什么疯,今天一直莫名其妙的。

奈布没忍住又看了一眼,这次被逮住了,目光交织在一起,令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,刚刚那点不自在瞬间放大了数倍。

他应该甩开艾格,往这人矜傲的脸上砸上一拳泄愤,然后果断远离这个神经病。

僵持不下,奈布瞪了艾格一眼,仓皇地收回目光。

艾格沉着脸,去了一个隐蔽的,在很久以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。

一间荒废的屋子,曾经被他采用成了画室,狭小又昏暗,很适合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人在画布上挥洒创作,将蓬勃的情绪灵感尽数释放。

后来奈布腾了间大点儿的房间,将杂物和积灰清理了,敲掉封死的窗户,重新安装,让风能够吹进来。慎之又慎地将他的画具都搬了过来,给那些没地方存放的画找了归所。

有的午后,艾格从画中脱离出来,会发现旁边的柜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萨贝达,双手枕着脑后午睡。

阳光扫在他的身上,眼窝深邃,眉骨鼻梁投下一片阴影,轻颠的睫毛惹人心痒。

艾格走过去垂眸凝望着奈布,将手上胡乱粘的颜料抹在这人的侧脸,被人抓个正着。奈布嘀咕着什么,将艾格扯进怀里按着,艾格半推半就爬上柜子,伏趴在他身上合上双眼,虚度午后时光。

这个曾经的画室自然也没了用处,他很久没来过这了。

艾格摇了摇头,按下门把手。

和他想的一样,这间屋子还是在被使用的样子,四处散乱着画布和画纸,房间最中央摆着一个画架,画布上的颜料还是未干的状态。

艾格走到画架前,脸色越来越阴沉,一颗心起起落落,发涨又捏紧,整个人晃荡了一下靠到旁边的书架上。

“怎么了?”奈布询问。

艾格肺部颤抖着吸了一口气。

怎么可能啊。

“我可能是在做梦。”

或许他真的在做梦,眼前的这个冰冷尖锐的人才是真的萨贝达,那个笑得发蠢的萨贝达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已。

“真好,我早就觉得你没睡醒了。”奈布撇撇嘴,刻薄地说“所以呢?怎么了?”

艾格闭了闭眼,靠近那张画,手指沾了一点半凝固的颜料:“这是我一年半以前画的。”

艾格顿住了,在奈布面上巡视着,心跳一下比一下沉闷。

真是好样的,难道老天觉得他们还不够跌宕,还要让他再来一次吗?

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萨贝达有多厌恶他,就像这个时候的他一样。

“怎么可能,这明明……”奈布嗤笑一声,还想说点什么,看着艾格的表情没了声音。

艾格问他:“昨天是圣诞节吗?”

“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意思是,我回到一年半以前了。”艾格说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

艾格语气喃喃,比起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,奈布还是接道:“什么?”

“……”意味着他失去他了,在拥有了一切之后,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,连一片也没有给他留下。

奈布盯着一瞬间仿若失去魂魄的瓦尔登,抬手在人眼前晃了晃:“喂?”

艾格惊了一惊,恍然又想起了什么,面上红白交加。

“什么一年半以前画的,这画甚至没有干。”奈布厌烦这种抓瞎的感觉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什么回到一年半以前,说真的,今天一整天我都云里雾里,能说点人能听懂的吗。”

艾格缓慢地摸上了画布,破坏了原本的画面,未干的块状颜料随着他的动作挤压推拉开,晕染出一片奇异的色彩。

艾格低声询问:“昨天是圣诞节吗,萨贝达。”

“……昨天不是,瓦尔登,现在是夏天。”奈布明显地停顿了下“不过,我刚刚突然想到,一年半后,应该就是圣诞节了吧。”

艾格抵着画架,一言不发,像是全身的体重都靠一个小小的画框支撑着一样。

又是一阵漫长而难熬的沉默,奈布重重地嘶了声,抓了把头顶:“我不知道你编故事诓我会有什么意义,但也不能排除你有那么无聊的可能性。”

“但是,就算是这样,你亲……我,怎么解释?难道我们……”

“不!”艾格快速拢住奈布的嘴“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没有!”

“为什么?”奈布更震惊了,一脸难以言喻,拿开艾格的手质问道“为什么?你救了我的命吗?为什么我们会?”

奈布以为自己会震怒,就像被偷袭了一个吻时那样,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生气,更多复杂看不明白的乱线填满了他的心脏。

也许是这事太荒唐了,他潜意识觉得不可能是真实的。

“不会说话可以闭嘴。”艾格咬牙“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了,就算有,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了。”

难道再来一次,他还有机会和奈布重蹈覆辙吗。

他难道看不懂雇佣兵厌恶他的神情吗?在这个时间点早早捅破,恐怕连水到渠成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无可抑制的悲伤自胸腔涌出,五脏六腑传来不适,躁郁宛如实质的在胃里肺里沸腾,艾格无法欺骗自己对此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
“……我不能接受。”

“我也不能。”艾格尽力吸进一点氧气充实干涸的肺“你快滚吧。”

“我们怎么在一起的?这怎么可能?我们没有任何一点能够爱上对方的迹象,你如此漠视厌憎我,我也一样,我想不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样。”

“你傻逼吧?”艾格没忍住爆了粗口。

奈布没动,定定地看着艾格许久,开口道:“你很喜欢我吗?”

空气安静了一瞬,艾格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炸起来,怒视着奈布: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这怎么可能?我从来都没有过!说什么……你别想太多了。”

奈布神色不变:“我也一样吗?”

一样什么?

一样喜欢,还是一样没有过?

“没有,没有。”艾格咬牙推攮了奈布一下“我喝多了,说的都是醉话,酒品不好,牵扯到你是你罪有应得,笑话也看够了吧,快滚。”

“穿梭时间到一年半以前,就算这所庄园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这也太荒谬了,即使是约瑟夫也做不到,你不会真信了吧。”艾格干巴巴地说着,毫无底气。

他早就把底牌亮出来了,无论怎么补救都是个输。

奈布缄默了会,轻声说道:“是啊,又不是说我有可能会喜欢上你,昨天我们还大吵了一架,你用那些锋利又尖锐的文字割伤我,哪怕我并没有招惹你,瓦尔登。”

“你可能不记得了吧,毕竟对于你来说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。圣诞?也许昨天你过了个愉快的圣诞节?”

艾格怒火中烧,冷笑道:“是啊,愉快的圣诞节,喝了很多酒。我们在榭寄生下接吻,你看着我,灯火在你眼里摇曳,漂亮的不可思议,萨贝达。”

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尝过心碎的滋味。

“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?满意了吗?”

纯粹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,这样能恶心膈应到奈布,也让他更加煎熬。

“你发什么火,我还没发火呢。”奈布皱眉“你要让我怎么接受?我有可能和那个狂妄自大的艾格瓦尔登在一起?我们还很甜蜜的样子?因为他会过来靠着我走路,牵我的手,旁若无人的给我一个吻?”

“你住嘴!”艾格脸发烫“我有说让你接受吗!再来一次能和你分开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,你不接受也没关系,就算分道扬镳也无所谓。”

奈布没忘了刚刚那一瞬间,艾格仿佛被巨大悲伤淹没的模样。

太过震撼,导致他都不能理清思路了。

和这个少爷扯上关系,他死都不想,明明是这样的。

“行了,从我的画室里滚出去。”艾格推扯着奈布“忘了所有部分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
关上门的那一刻,艾格脑子里的有根丝线仿佛被什么斩断了,心脏空落落的漏着风,每一次呼吸都撕开一点,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忍受。

他真的失去了,再也不会有了。

艾格早预料过分开的那天,却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,不是结束,而是从未开始。

不过是区区萨贝达,哪里值得他惦记?

“傻子。”不知过了多久,奈布在门外骂道。

“滚!”艾格怕再听到任何一点那个人的声音,都会改变主意。

艾格只希望奈布不再折腾,让他能够独自消化这一切。

奈布敲门,用那种很有礼貌的那种方式,三个一组,不徐不慢地敲击着。

艾格猛得打开门:“闹够了吧?”

“你冷静点。”奈布叹息“你这样我都没法不冷静了,给我留点空间瓦尔登。”

“哈,那你可真够冷静。”艾格讥讽道,刚才不可置信地冲他嚷嚷的人是谁啊。

“……你至少别用看前男友的眼神看着我吧?”

艾格噎了一下,怀疑奈布在耍他,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,怎么说都是被奈布戏弄。

“我认真的,你冷静点,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并不能解决问题,推开我也不能。”奈布沉声说“不面对不代表那些事没发生过,对吧?你现在有了一段我没有参与的记忆,我……不评价,但又不可能你会失忆,我也是那记忆里的一部分不是吗。”

“我并不想解决问题,也不想和你有问题,萨贝达。”

“哈。”奈布居然在这种气氛里笑出声了“你现在这样可真像你,我是指一年多以前的,在我身边的那个你。”

艾格看着他的笑,悲惨地发觉,就算是现在这个相互憎厌的萨贝达也对他有吸引力。

如果要让他回到这个时候,为何不把那些多余的记忆也一并抹去?只有他一个人记得,除了徒增烦恼外毫无意义。

“在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,不会有进展的。”奈布说“很显然你打算把自己关在安全的牢房里,放任情绪溺死在里面。”

“不,我只是需要时间。”艾格冷淡地说“而且,不关你的事,萨贝达。”

奈布苦笑:“我要怎么做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要怎样才能不在意,换做是你,你做得到吗。”

“所以你想怎样?”艾格自暴自弃的说。

“好吧,我也带你去个地方?我们谈谈。如果你不想就当我没说,这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。”

艾格复杂地看着奈布,奈布不闪不避地直视他,最终艾格卸了力:“……行,以后别再来烦我,今天解决后谁也不要再提。”
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奈布扯了扯嘴角。

奈布注意着艾格的步调,然后发现了个他并不想知道的事实,他们肯定很习惯一起散步,起码艾格很习惯。

“这里?”艾格失了语。

“你知道这?”奈布看向他“这里除我之外没人来过,比较适合……睡午觉?”

艾格安静了,带着些许恶意说:“以后这里是我的画室,开心吗。”

奈布愣住了,看着艾格轻车熟路的打开门进去了。

房间里倒是随意的很,到处堆着杂物,艾格依稀能看出一些熟悉的地方,心脏处传来隐隐的钝痛,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。

“还真是神奇。”奈布走到艾格旁边,手一撑坐上了桌子“一般情况下,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领域。”

艾格打断他:“你想谈什么。”

“我有点好奇,究竟为什么我们会?”奈布单刀直入地说“我们对对方如此抵触反感,我想不到会有什么契机。”

艾格被奈布的态度刺痛了,冷笑道:“你这样无非就是没把这当回事罢了,萨贝达。”

“……也许。”奈布没否认“这离我太遥远了,感觉很不真实,就像别人的事一样,但你又是如此真实的,在我身边。”

艾格脸色灰暗,随后笑了笑:“你没有大发雷霆,没有避之不及,你在想什么?”

艾格锱铢必较,他不舒服了,自然也要让奈布也不舒服,大家都别想好过。

奈布双手环胸,折起的腿踢在桌子脚上,露出个和艾格如出一辙的笑容:“我在想,果然啊,瓦尔登,你这样的人恋爱了也不会变成大份可口的可丽饼。”

艾格:“……”

没得谈。

他们站在一起,只会阴阳怪气互相拆底,以激怒对方为目的,用的都是损人不利己的招,没有丝毫进展。

但就算是这样,他们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,还是在他意料之外。

“我也有点好奇。”艾格说“你怎么就信了?这么荒谬的事情。即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我依旧对此记忆深刻,这个时候已经恶劣到极点了吧?”

即使是一年后的现在,他有时也觉得他挺讨人厌的,但连着那一部分,都是他不想割舍的。

奈布侧过头,看着墙上的装饰物:“我也不知道为何,只是不理解,却不怀疑这是假的。”

奈布轻轻地笑了,从胸腔处震着闷闷出声的那种笑法,艾格耳根一阵发麻。

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笑,得到又遗失实在难以忍受,明明触手可及,却不属于他。他的手心空空如也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
这样的笑太过残忍,他宁愿奈布对他横眉冷对。

“……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你不在乎。”艾格冷瞥着奈布,整个人锐利又脆弱“我受够了,这不是什么……大不了的事,无非就是回到从前的状态,我也不是很在乎。”

奈布晃了一下神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艾格,像碎掉的玻璃,折射着璀璨的光芒,锋利无比,令人不敢直视又移不开目光。

他好像,有一点理解了。

奈布快速晃了晃头,镇定道:“你说的对,但要怎么才能做到?我们只会分道扬镳,在往后的每一天里越走越远,别说争锋相对了,恐怕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了。”

“这不好吗。”艾格嘴里苦涩。

“当然没什么不好,成为陌生人也是一种选择。”奈布嗓子发干“倒不如说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,简直可以解决一直以来的所有麻烦,但是,可是。”

奈布没了声音,没什么好可是的。

他们成不了纯粹的敌人,也不可能成为朋友,于是只能僵持在中间,再继续下去只会难堪。

奈布心中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怨恨,却不知矛头指向什么,整个胸腔被注了水的棉花塞着,窒息又无力。

“你说的对,我没什么意见。那些将来太缥缈了,没理由要被它影响。”

艾格说:“那就这么办吧。”

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了,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做些什么,这一点时间在此刻无限拉长。

奈布盯着地板,即使是在最恶劣的时候,他也没有想过会和瓦尔登没有交集。

艾格忽然动作很大的晃荡了一下,踉跄地踩到了地上的报纸,奈布看向他,望进了那双有些迷茫的蓝眼睛里。

“萨贝达。”艾格说,随即看了看四周“这又是哪,今天的离谱没有上限的吗?”

“……啊?”

“怎么可能啊。”艾格声音破碎崩溃,神色挣扎,像在压抑着什么“别再来扰乱我了,就算过了一年又怎样,怎么可能,就算是十年也不可能。”

他怎么可能会动摇,就因为那个雇佣兵用那样的眼神看他,对他说的那些话吗,绝对,绝对不会,不可能。

奈布看着他,心脏轻轻蹦了蹦。

“等等,瓦尔登。”奈布跳下了桌子,到艾格面前“等等,让我猜一下,你是不是到了一年后?”

“是吗?是这样吗?”

艾格怔住了:“……萨贝达?”

“昨天我们吵架了记得吗,你是记得的吧?”

“……记得。”艾格有些呆滞“你的意思是?”

“真好。”奈布发自肺腑地说“我都不敢相信,会有一天如此思念你。”

“欢迎回来,瓦尔登。”

这是否意味着,他们可以继续厌烦对方,而不是形同陌路。

艾格怔怔地看着奈布许久,突然说道:“所以那些不是真的吧,我们……不是真的吧。”

“不是,对吧。”奈布说。

“对吧。”艾格说。

两人对视一眼,转开目光,奈布干咳一声说道:“那就到此为止,我想去餐厅,今天好像有布丁。或许你想一起,只是今天。”

“好吧,只是今天。”艾格说。







艾格眨眨眼,凉意在脸上弥漫开,他望向天空,下雪了。

艾格偏头,离他一米的距离,奈布在那沉沉地看着他。

“……昨天是圣诞节吗。”艾格问“昨天是圣诞节吗,萨贝达?”

“啊,什么?”奈布愣了愣,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。

“圣诞节,昨天是圣诞节吗?”艾格快速重复道。

“……是的,怎么了?”

艾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大步向前,额头砸在奈布肩膀上,汲取着能量。

奈布僵住了,一动不动半响,小心翼翼地出声:“你想起来了?”

“想起来了是吗,瓦尔登?你想起来了?”奈布一点一点搭上艾格的后背,用力将人搂进怀里“是吗?你记起来了?”

艾格感受着这个拥抱,明明只是一天,怎么像过了好久好久一样。

“我受不了。”奈布抱着他,以一种一撒手他就会飞走的力气,男人的肩膀此时显得如此脆弱“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,你说忘就忘,如此冰冷,对我无动于衷。”

“我没有忘。”艾格声音干哑“我做了一个梦,梦到回到了一年半以前,什么都没有了,我们只是相互憎厌,以后也不会有发生什么的机会了。”

“是吗。”奈布下巴搁在艾格肩膀上,怀里真实的温度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失去一次了“我好像也做了个噩梦,你不记得我了,十分抗拒,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,我真怕,这场梦醒不过来,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能重蹈覆辙的能力。”

奈布笑了笑:“看来还是不能喝太多酒啊。”

艾格心脏发麻灼热,轻轻动了动,奈布以为他不舒服松了劲,却不想放手。

“萨贝达。”艾格说“别松开。”

“再抱一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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